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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我笑着道,当然得放,如果不放,接下来的戏要怎么唱下去,我已经把戏台子都搭好了,静等着她上场。
她正欲起身,听到我的话后又重新坐下去,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那……臣妾会得空向皇上禀报的,这件事就交给臣妾吧!”
我一阵冷笑,听她这口气,倒像是我求着她办事一样,到这时,我也懒得再计较这些,沉沉一笑,“好了,那就谢贵妃娘娘帮忙了。”
她缓缓起身,笑言不用谢,两人互看不顺眼,她也不愿再多坐,躬身告退。
我也不再留,“那贵妃娘娘走好。”
着碧月代我将她送至门口。
香墨端茶进来,见屋子里空空如也,诧异得四下看看,转进内阁,才看到我独自站在窗边发呆,她将茶搁下,笑着问道:“贵妃娘娘怎么走得这么急。”
“他的目的达到了,时间紧迫,当然走得快。”
我缓声道,幽幽的语声似一声叹息,沉沉渺渺荡于空气里。
香墨轻笑,端一杯茶递给我,“娘娘又有什么事瞒着奴婢?听您这样说,好像贵妃娘娘这次过来时另有所图的。”
我转身对她笑笑,走到桌边坐下,用温热的杯身暖着我冰冷的手指,“红泪接进宫已经七天了,她也该急了。”
香墨倒茶的动作停滞,怔愣看着我,“娘娘接红泪小姐进宫,难道不是为了让国丈大人着急吗?”
我冷笑,我何必让他们着急,自从我娘走的那一天气,他们早就急疯了,恨不得将事情全部抹平,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沈珏在大牢里已经住了近两个月,而郁诚越与沈氏也终于等不及了,催着要放人,我冷笑,这人可以放,但必须得有人死,既然沈珏不死,那就得有人替他死,催着放人,不如说是催着索命。
放了沈珏,以后若是发生什么事,萧贵妃就可以洗刷嫌疑,她来我这儿不过是为了先铺路,我何必不答应,我不光答应,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手让她去做。
看到我脸上的笑,香墨像是明白过来几分,难以置信的道:“奴婢还以为娘娘接红泪小姐进宫去浣衣局做杂役是为了报那弑母之恨,原来,娘娘是为了救她。”
我垂眸不语,脸上浮上淡淡的忧伤,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别把本宫想得那么好,你不是说过本宫是个冷血的女人吗?”
我冷笑着道,惊茶盏放回桌子上。
香墨讪讪的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是奴婢错怪娘娘了。”
“你没错怪,本宫就是一个冷血的女人。”
我喃喃的说着,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目光幽远得看着前方深红一片。
宫中掌灯,窗外光影透过纱窗形成斑斑驳驳的圈,大的,小的,园的,椭圆的……我就坐在这圈子里,牢锁深宫,挣不脱,太不掉,我是一个冷血的女人。
我可以眼睁睁看着郁家惨遭灭门,就在今晚。
明天,就会有人十万里加急给宫中送来急报,说国丈大人惨遭灭门,无论老少,鸡犬不留,这是萧贵妃处事的作风,她一定会这样做,死无对证,永不留后患。
就算我把红泪放到宫中,就算我从她口中问出了什么,也治不了她贵妃娘娘的罪。
然而……
我冷笑,然而……
一向做事谨慎的我,又怎会那么没计算,把一个连花瓶的影子都没见到的女子送去浣衣局,说她打碎了我的花瓶,宫里人不是傻子,萧贵妃更不是傻子,她知道我接进来的是谁,像所有人一样,她以为我让红泪在宫中做苦役是为了报复郁诚越一家,而我不过是为了让她着急,让她快点动手。
郁诚越与沈氏那副可恶的嘴脸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他们狞笑着……看着娘死去,娘临死前,一定在呼唤我的名字,清尘,清尘……可我听不到,她是那么绝望的死去,而一个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死去的男人,又是多么可恶!
该杀,也该死!
我不会救他的。
我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流。
“去浣衣局,把清儿接回来。”
我冷冷的吩咐着,起身向寝室走去。
我觉得自己好累,可是我明明刚睡醒。
“娘娘,晚膳已经做好了,还是吃一点再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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