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府时,林锦澄便跟在你后面,他功夫很好。”
他顿了顿,见她拧起眉头出神,到底没舍得再说什么:“夜里寒凉,下次出去,多穿件衣裳。”
说罢,提步离去。
林锦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迟疑。
他说哥哥功夫好,难道是与他交过手了?那他可曾受伤了?上次遇到他去定南侯府做刺客便中了毒,这一次呢?哥哥的功夫不会比定南侯的差……
她想着想着,脑子里的弦猛地一紧,她现在在做什么,在担心他么?
她不敢再深想,侧过身闭上眼睛准备逼自己赶紧睡觉,却觉得枕头下好似有什么东西硌着一般,起身翻开一开,是一块红红的濡湿了的帕子。
她看着这帕子,恼恨的拍了拍枕头,他莫非真的伤了,方才怎么不吭声!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而后便听到林锦澄压低了声音与白兰在说话。
“可什么奇怪的人来过这里?”
白兰揉揉惺忪的睡眼,摇摇头:“奴婢没瞧见,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公子,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叫醒小姐?”
林锦澄顿了顿,还是道:“府里有刺客,与我交手时受了伤,可能躲在了林府。”
他不放心林锦婳,轻轻推开房门,走到暖阁边掀开帘子往里间看了看,见林锦婳已经裹着被子睡下了,便又悄悄出来了:“既然睡着了便不必叫醒她,好生守着。”
叮嘱完,又带着人出去了。
白兰点点头,瞧着天儿慢慢要亮了,也没继续回去睡,转道去小厨房烧林锦婳早上要用的热水了。
等到外面的动静彻底没了,林锦婳才急忙起了身,罩了外衫便悄悄往外而去。
哥哥武功高强,还有父亲在,若是赵怀琰真的受伤,又被人抓到可就惨了。
她一路小跑,想着赵怀琰应该出了院子往前院去了,便拉开院门准备出去寻。
却没想到刚踏出院子两步,便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熟悉的香气,熟悉的疼痛。
赵怀琰看着如今疼的直皱鼻子的人,方才沉下去的心,立即活泼的跳了起来。
“王爷,你没走……”
林锦婳后退半步揉揉鼻子,还不及打量他是否受伤,便发现他那双凤眸里竟带着些许得意。
林锦婳哑然,这家伙怕压根就没打算走吧。
赵怀琰薄唇微微勾起,也不管林锦婳愿不愿意,抬手将人打横抱起:“走夜路不安全。”
林锦婳哑然,再过两刻都要天光大亮了。
而后想起那濡湿的帕子,忙道:“那你的伤……”
“没受伤。”
“那血……”
“是朱墨,染了作画的,来不及收好便藏在了你枕头下。”
赵怀琰抱着人缓步往前走,却恨不得能就这样走一辈子。
怀里的人很轻,娇娇弱弱的抗拒着自己的怀抱,方才的担心也全部收敛了下去,但他知道,这一辈子他不再是一厢情愿了。
林锦婳冷冷睨他,便也知道那帕子估计就是他用来诈自己的!
回到房间,林锦婳干脆也懒得再挣扎,任由他搂着睡了。
一夜过去,不算长,赵怀琰却想尽了一辈子。
赵怀琰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垂着,呼吸均匀,眉心却一直拧着,时不时会出现难受的模样,说着痛苦的梦话,赵怀琰知道她定是又梦到前世了,上次悄悄来给她上药便知道。
他将人小心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母妃尚在时便是这般哄自己的,如今生命里另一个女人,他倾尽所有也会护好。
林锦婳能感受到他的温度,痛苦而挣扎的梦好似也慢慢散开。
窗外开始大亮时,她很平静的醒来了,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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