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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沈潆儿面上忽生惊色,有些急切的支起了身子,“三雨他受伤了?”
云西赶紧解释只是些轻伤,疲累才会昏睡,沈潆儿这才略略定下些心来。
又聊了几句后,两人关系终于不再生硬,慢慢的真的有了姐妹之间的亲昵。
云西才不动声色的问道:“殷捕头和姐夫从小就很要好么?”
沈潆儿为云西夹了一口菜,缓缓说道:“三雨自小失怙,孤苦无依,我和泓儿爹跟殷家都是邻居。
泓儿爹年长他三岁,就常护着他,他们感情也要好得不行,就差吃住在一块了。”
说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眸光却十分温柔,“那时三雨可没少捅娄子,把泓儿爹愁的啊,前脚刚在李家赔完不是,后脚又要去王家道歉。
可是这边刚一完事,又听三雨被亲戚家孩子欺负了,随手抄起锄头就跑去了!
那时可真是热闹的鸡飞狗跳呢!”
云西不禁有些惊讶,失怙应该是父母双亡的意思吧?既然都孤苦无依了,应当就是孤儿了,可是他不是大户人家的外甥吗?怎么会无依?
遂好奇的问道:“殷捕头不是胡家外亲吗?胡家应该是本地的大户吧,怎么父母早去后就六亲无靠了呢。”
沈潆儿叹了一口气,道:“三雨娘亲本是胡家偏房妾室的幼女,虽然在胡家很不起眼,但最是大胆要强的一个奇女子。
那时的胡家当家想把娘亲许给临县一家老富商做续弦,其实过去也是当家夫人,但她不愿,反而跟院中一个护卫私奔了。
那个护卫也是本地人,还是泓儿爹这边的远亲。
胡家非常气恼,就与三雨娘亲断绝了往来。
我们都管三雨娘亲叫晚晴婶,三雨爹爹叫风威叔,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哪。”
“那后来呢?”
“后来,风威叔去外地入了镖局,晚晴婶又怀了二胎,那时三雨才六岁···”
说到这里,瀠儿姐的脸色越来越沉,翠深如黛的柳眉也紧紧蹙起,“没想到,风威叔护镖途中遇到了埋伏,整个镖队没走出一个活口。
消息传来,晩晴婶当时就吐了血,后来又动了胎气,最终连着三雨那未出生的弟弟一起去了。”
不觉间,沈潆儿眼中已经滚下泪来,赶紧低了头,用绣帕拭了,“看看,妹妹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姐姐却净捡些伤心的事说。”
云西忙说道:“没事没事,这不是都是妹妹先问起的嘛,姐姐别伤心,后来呢?后来胡家就一点都没接济殷捕头?”
沈潆儿点点头,“晩晴婶的娘亲本来在胡家就不受宠,后来没多久也过世了,胡家对三雨又嫌恶的不行,连说话都不愿意,更别提救济了。
三雨就是靠着西家接济一下,东家送点吃食勉强成年的。”
云西起身为沈潆斟了一杯酒,叹道:“姐姐娘家肯定也没少帮衬他吧。”
沈潆儿眉头略略舒展,道:“那时我常给他送饭,他跟泓儿爹打架受伤了,都是我为他们包扎,如果风威叔还活着,看到三雨今日这么出息,不知要怎样欢喜呢?”
云西却不禁皱了眉。
她忽然有种预感,如果殷三雨不是从小就与胡家亲近,那他之所以成为符生良口中三年不破案的贪婪庸吏,其根本原因就发生在他成年后与胡家恢复关系之后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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