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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双成会意地一抬手,将面具又抹了下来,笑道:“是我。”
一棵桐梓树巍巍立于门畔,树影浓密,随风婆娑生姿。
南景麒现身门前树下,单衫飞扬,双鬓鸦雏之色,看得冷双成又微微一笑:“南景还是那般爽朗……”
南景麒早就见着冷双成星发花白,容颜枯槁,骇然伸手抓向了冷双成。
冷双成急忙躲避,紫色浮云一飘,仍是被他抓住了一处衣角:“双成,你这是怎么了?”
冷双成悄悄拽了拽衫子,没被抽回,口中不以为然应对:“不碍事,伤病发作而已,我一直在服药,过了几天自然会好。”
一丝阴霾笼罩在南景麒眉眼疏淡之处,俊雅的容貌开始有了阵阵铅云,犹如天空阴晴不定。
冷双成持续微笑,用尽各种方法哄骗南景麒,最后见他仍是紧拽袖角愁眉不展,狠狠心正色说道:“南景,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问些无关之事?还是你不相信我了,认为我在骗你?”
冷双成笑容隐退,眉目如覆冰雪,眼光变得像冷锋一般犀利。
南景麒哪里见过如此严肃的冷双成,生性爽朗的他一时之间无法应对,只是苦涩地笑着。
云彩如同滚动的卷轴,大片大片变幻不停,远远地在两人头顶堆积,蝉叫尖利,声声嘶鸣,无端生出些烦躁之意。
南景麒与冷双成对峙一会,见她容颜沉寂,身形坚定,最先软和下来,微笑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心里很是忐忑。
你唤我做的事情我都一一替你办妥,眼下还需要我做什么?”
冷双成伸出右腕,看了看袖子上丝带飘拂的方向,淡淡说道:“现在是申时一刻,北风,我故意走得慢,如果不出所料,一个时辰后东瀛最后的追兵就会赶到这里。”
“双成如何敢肯定?”
冷双成淡然一笑,宛如镜湖微澜,止水不兴:“荒玉梳雪并不傻,她能预测到我的目的,不过她还是会追来,因为她太骄傲,一个骄傲的人就像是只孔雀,如果扒光了美丽的羽毛,她肯定会心疼得跳起来。”
她的面容转向白石山脉,看着烟光翠色,悠然神往:“最重要的是——我特地挑选她看准地形的地方,就是想她万无一失地跟过来。
不过这一切,一定要算准时间,不能差分毫。”
南景麒眉目一动,挑了一丝了然,追问:“你要我准备火药与药油,带小童来这里,就是为了此事吧?”
夏天的风仍是那么干燥,卷起尘土漫天飞扬,连缀成一道雾蒙蒙的屏障。
冷双成紫衣淡雅,立于树下,如同紫云仙子,用清新疏密的笔,镌刻描摹最后一方剪影。
她抓住衣袖看着远山轮廓,萧索地说:“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如果给我第二个选择,我一定不会破坏它……走吧,我们抓紧时间布置一下。”
树枝繁杂,掩映如盖,粗壮的树干上迎风急掠两条绿色人影,较为隐蔽地遮住了身形。
冷双成三人已换了绿衫,她背着小童,南景麒提着药油来到直耸云天的断壁前。
在沿途飞蹿时,她故意在前山坡上缓了一缓,希望让梳雪钉下的暗哨看得见她的脸。
“就是这里了,再朝前走就是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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