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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哪里有脸伸手:“这是?”
苗小柔平平静静说着话,浑似交代后事:“里面有一百两银子,你且收下,进京赶考不能没有路费……”
林恒没听话便赶忙拒绝了:“不可,这万万不可!”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声音隐隐哽咽:“也不是无偿的。
你知道,我家中没有男丁,以后总是有些艰难的。
你是读书人,有些本事,想来也能照顾一二。
就当是场交易,如何?”
林恒这一听,哪里能接受得下,慌张着神情急忙劝道:“苗姑娘,千万不能做傻事!”
苗小柔望了望他,心底到底因为他的关切而得了些安慰,只是,她的喜欢还没有完全绽放,就花落成泥:“那你说,我还有哪条路走?”
他一时嘴笨,答不上来。
躬身将这一百两银子放在他脚边,苗小柔再抬起头来时,已展了笑颜,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笑得那么暖人心。
“我就当你答应了。”
林恒:“……苗姑娘。”
苗小柔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又或者,想说的话都在那个笑里,在这场雨里……她撑着雨伞转身离开,一点一点走远了。
林恒站在门口,脚边放着她的荷包。
望着那抹青色背影消失在雨中,他想,这一辈子,这一抹背影都将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这一天的夜里,苗家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河岸。
听说,苗家大姑娘投河自尽了。
第8章
永州城被封,包括水路。
苗姑娘投河自尽的那一天晚上,苗家组织了船队打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却硬生生被官府的人拦下,只凭了一句话——上头交代,永州地界一律不许出,水界也不行。
后来尸身自然是没捞到,苗家人伤心悲痛地立了个衣冠冢。
因生前行为不端,苗大姑娘没能入祖坟,待永州城解禁之后,她的衣冠便被葬到了苗家在乡下置办的地里。
这都是后事了,却说白睢,他在暗河里差点儿憋死。
饿了三天早已没多少力气,刚吃了点儿东西还来不及消化就要跑路,划水的手软得扒拉不动。
就在他两眼一白以为要葬身鱼腹之时,一直往上摸的手指终于探出了水面。
他却不敢猛然探出头,先伸出竹竿儿出来呼吸了几口气,待缓了过来才敢小心将脑袋抬出水面。
……还好没闹出大动静,他冒头的地方正是城墙边儿上,附近有一队队官兵在巡逻。
白睢把牙一咬,遂又将身子潜入水下,游是游不动了,就靠着这根竹竿顺流飘远了。
好在水流不急,淹不死他。
人在水里泡了一夜,等上了岸他险些不会走路,踉踉跄跄躲进一个山洞,在那里打开了湿答答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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