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凝滞下来,母亲眼睫轻颤,青平王回身看她,面容拓在光影间,一半俊秀,刻有细纹,一半墨黑,暗不见光。
“秋瞳,你是想勾起父王的伤心事吗,你偷溜出宫后,父王可是遣人寻了你一月有余,急得嘴上起了燎泡,后面得了你的回信才知晓你去了道和宫,又是一场心惊肉跳。
你如今不加反思,反倒疑虑起父王来了,叫人寒心。”
秋瞳抿唇不语。
青平王踱步而来:“你的哥哥姐姐,早已独挑大梁,于妖界同各部族来往商谈,只除了你,玩玩乐乐,事不过心,但你终究还小,是以未对你强求。
父王以前觉得,儿女自有运道,不必干涉,但时至今日,父王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他立于秋瞳身前,硕大的影子投射笼罩,叫人难逃。
“秋瞳,既是狐族公主,便要担起责任来。
这枚新的传声玉令交于你,不要让父王失望。”
秋瞳咬唇片刻,在青平王无声的目光中接过玉令:“这枚玉令对面之人是谁?”
青平王并未多言,只道:“潜伏妖都的探子,今后若有事宜,便由你来传达。
若探子有异,只管告诉‘行使’,他们会去料理。”
玉令莹润含光,落到手中仿佛有千斤重,秋瞳不明白,事情好似从林斐然下山后便大有改变,重生又如何,事情根本不如她想的那般进行。
静默之际,几声细微的咳嗽传入,秋瞳立即起身关怀:“母亲,是不是寒症再犯?”
九星摇摇头,看似轻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又紧紧抓住她的手掌,悄然看向她的眼微眨,视线若有似无飘向青平王,又轻咳几声掩饰。
秋瞳霎时想起先前母亲所说,让她回妖界,有事相告一事,如今她已到人界,便是相告的最佳时机。
她反握住母亲的手,直起身道:“父王,许久不见,女儿十分思念你们,更加思念母亲,现下想同她说些体己话……”
青平王点点头,并未多疑,他想,顶多就是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等到他离开,九星才如溺水得救的人一般,呼吸一松,压迫全无,尽管知晓青平王已然离开做事,尽管知晓他不会偷听,她也仍旧结印加了一道又一道的防护罩。
秋瞳看着她,颇为心疼:“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狐族有乱事迹象?”
九星摇摇头,她握住秋瞳的手,艳丽的眉眼浮上几许脆弱与无助。
她说:“秋瞳,我与你几位哥哥姐姐怀疑,此人并非你父王!”
秋瞳神色错愕:“什么!”
九星握住秋瞳的手,以免她被冲击得脚步虚浮:“时间简短,娘只能长话短说。
你大抵有所感知,他如今性情大变,甚至开始强迫你行事,若真是你父王,绝不会做此恶事;
其二,家族中人相处的细节,过往的小事,他模糊许多,每每问起,总是含糊略过,他绝非你父王
铁契丹书拿了出来,厚重的石书磨朽不堪,封面原本的文字只剩几笔撇捺,信手翻开,其下书页也凝固坚硬,并无文字,灰白石面上以墨笔绘有一道舞剑的身影。
这便是先前在剑境内时,以身入书的前辈身影,但是,这石书原本又篆刻着什么呢?
她已将《仙真人经》看至第七篇,其间第一次提及铁契丹书,师祖说,这是一切的开端,也是一切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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