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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拖他一起去荣阳,自己无论怎么想,都势必要被拽进那一滩争储的祸水里,而且自己身份比不得旁人,是一国亲王重臣,私入他国一旦被发现,后果可轻可重,一旦对方认真计较,就不堪设想了。
但是,不答应?
低头,看着那双一眨不眨紧紧盯着自己的深灰色眼睛,萧逐发现,立刻拒绝的话,自己也说不出口。
毕竟,他做出过承诺的。
他承诺她,补偿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补偿到她满意为止。
想到这里,萧逐觉得自己越发想苦笑出来。
看着他,叶兰心翻转过来,坐起身,随手把帘子扯到一边,直接和他面对面,手腕一举,广袖软软滑下,露出下面一段缠着绷带的肌肤,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阿逐,我受伤了。”
他无言点头,嗯,他知道啊。
“都是因为你才会受的伤。”
“……”
勉强点头,虽然他很想说至少一多半责任在你自己吧姑娘……
“我这个状况,自己溜去荣阳的话,非常危险,半路一定会很悲惨的死在山里,死掉就算了还一定没人埋,会被野兽咬成一块一块的,连骷髅都会被松鼠筑巢——这简直是一定的。”
松鼠一定不会在骷髅里筑巢的……萧逐很想纠正叶兰心这个常识性错误,但是看到那双很认真的灰色眼睛,他又莫名其妙的有点儿心虚,只好虚与委蛇地点点头。
“那么,即便这样,你也不肯陪我去荣阳吗?”
塑月储君以无比气势欺了过去,那双笔直看他的深灰色眼睛让萧逐心虚越发严重,萧逐想了想,礼貌的向后膝行一步,低头认真思量了片刻,才低声道:“请殿下容逐回去想想,此事关系重大,即便可行,也需陛下首肯才行。”
话说到这里,对于萧逐而言,其实已经等同于承诺了。
叶兰心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也没有再继续逼他。
任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叶兰心忽然轻轻叹息出声,她说:“我说啊,人的一辈子长得很,我们都才二字头的年纪,不要把自己弄得跟戏文里头的主角一样随波逐流的,很多事情该争就争,该抽就抽,对不对?”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还让他心里起了涟漪,但是当听到该抽就抽这四个字的时候,萧逐的视线就不可控制地落到了她那还微微带了点儿青肿的脸上,察觉到他的看点,两个人都默了一下。
看她难得讪讪的样子,萧逐心情忽然又稍微好了点儿,他笑道:“那殿下是在鼓励我拒绝您的要求吗?”
似曾相识的对话,叶兰心却不像上次那样立刻就说,她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不行,我的要求你不能拒绝,别人的么……你放心……”
龇牙,微笑,“有我在,他们没机会的!”
萧逐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他脸色一肃,只问了一个问题,“殿下为什么要去荣阳?”
她早就料到萧逐会问这个问题,轻轻颔首,“我有我必须要在荣阳做的事情。”
萧逐也不是不清楚塑月的现况,他略思忖了一下,点点头,就不再问了。
不外乎,成王晏初。
笑归笑,即便心里已答应了,但是德熙帝那关却还是要过的。
从瑞原行宫回来,萧逐立刻进了宫,把事情跟萧羌说了。
按照他对自己侄子的了解,德熙帝答应这件事的几率不会很高,说的时候,他其实已做好了说服萧羌或去向叶兰心告罪的双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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