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必须承认时间会美化一切,逝去的人、事、物在时间的催化下升华成一种另类的完美,任何悲伤气愤回首看来特别眷恋,战友、家人、任何人都是。
艾伦正好是那一个影响她记忆最多的一位,如今不管是他的幼稚他的天真或者他不经意的伤害自己,都让三笠如毒瘾般无法自拔,只觉得飘忽而美好。
即便是如此,又如何呢?她永远都知道,自己心中的天秤偏向哪一侧,艾伦和利威尔又分别站在哪一侧就行了。
但男性总有占有、控制,希望自己是另一半的一切——利威尔隐讳些,但三笠在军团见识过那些有过短暂的、朝露般的情缘,尽管身为旁观者,尽管自己与利威尔的情感处於浑沌不明状态,利威尔更不会是开口问:「我跟他谁比较好?」、「爱我还是爱他?」……这种幼稚话题的人,但三笠还是可以感受到当中的共通性。
其实这样的通病出现在各年龄层,就像小孩手中抱著不放的玩具,三笠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同样陷入其中。
就好比佩托拉为利威尔施展名为「忠诚」的魔法:因佩托拉默默付出而生的歉疚、他无法保护手下的伤痛,以及佩托拉父亲给利威尔的最后一击——沾满泪水的信封,信封上的字迹早已因为频繁的摩擦而模糊不清。
墨迹通篇勾勒出一位少女最诚挚最脆弱又最唯美的梦想,一个将毕身心力献给利威尔的梦想。
利威尔隐藏的非常深,就像她过去在缅怀艾伦时,不会哭泣不会寻找倾诉对象,只是沉默的将所有深沉伤痛揽在自己身上,用最宁静最祥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舍。
这不仅仅是习惯,也是他们相似的性情,好让悲伤不会蔓延太久不会影响太深,更不会感染周遭人。
一如镜相投射,三笠站在这一面,她可以看清另一面,他们永远可以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了解到对方的想法。
就好比当艾伦离开后,她强忍住失控的情绪,在夥伴的面前与往日无异,好驱散那些反覆伤害的安慰话语,每说一次只会带起一次疼痛,她宁可忽略,但利威尔那时是如此直白的剥下她一切伪装,让她明白自己的无助与伤痛在利威尔面前是无所遁形,一如她看著利威尔无声感怀战友包括最让她芥蒂的佩托拉,内心会共鸣会妒忌。
「你在期待甚麼?期待耶格尔那个小鬼出现吗?」
三笠游离的思绪因为这一句话而收敛。
她睁开眼,握拳的那只手生生作痛,手中是一团照片。
除了他们两位,病房内再无其他人。
对方坐在同样的沙发上,一手插在医师袍的口袋,另一手抱著一叠资料,接著第一句话就是挑起两人照理说该避开却总是义无反顾一头撞上的话题。
有关於这样的话题,结果无外乎两人不欢而散。
三笠其实不希望如此,她时常与利威尔吵架,并不代表她喜欢生硬的气氛笼罩彼此,昨天她的尖酸刻薄已经使她自责了一整晚——偶尔也会希望可以放下一切顾虑倚靠在他的肩上,像是其他浸沐在爱情的年轻少女,可以撒娇或是依赖。
前提是,她必须退让。
哪怕她不认为自己出口道歉后会永远忘掉艾伦,但如果她不说,利威尔是更不可能开口的那一位,在相互不退让的结果,他们只会再度伤害彼此。
面对她迟疑的神情,利威尔偏过头,唇边勾起嘲讽的弧线。
「你就这麼想忘掉我吗?」
——忘却利威尔。
三笠注意到利威尔手中的那叠资料,不用阅读肯定是自己每一位主治医师位自己病情包括自己的「幻觉」所做的纪录。
以为历尽了生离死别,三笠甚至可以压抑住所有复杂情感去遗忘在她生命翻下滔天巨浪、差点要将她灭顶的人,但重逢后,三笠再问自己,却得到一个肯定的答覆:不会放手。
隐约有种预感,如果她再不诚实,那麼她与利威尔之间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利威尔,我确实想忘记你。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