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彤霞真是如此想法,月半注视着她,强硬驳斥道:
“我根本不那么想!你知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知你身不由己。你这样说,简直就是在贬低你自己,也是对我的一种误解!”
月半竟激动的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的不满与愤怒。
江彤霞注意到了月半的激动和隐忍。
心有所动,戚戚然低下头,在心里反问自己,审视自己。
两个人的情绪都渐渐缓和下来。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去了一盏茶的工夫,彤霞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再次落在了月半身上。
柔声细语道:“坐过来吧。”手指点了点自己身旁的空位。
月半茫茫然,依言顺从的走了过去,拘谨的坐在了彤霞的身侧,目视前方,未敢直视彤霞的双眼。
彤霞一直凝视着他,见他的如此模样,微不可察的嘴角一弯。
紧接着,她双手上前,轻握起他的右手。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掌心时,一种异样的触感传来。
她定睛一看,只见月半的掌心隆起,手心处的皮肤已经明显萎缩,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疙瘩突兀地浮现出来,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遭受过的巨大痛苦。那原本灵活自如的五指也变得僵硬异常,难以伸展开来。
彤霞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曾几何时,这只能舞动笔墨、挥洒利剑,展现出无尽的潇洒与风姿。
然而此时此刻,它却已面目全非,令人心痛不已。
想到这里,一股悲伤之情涌上心头。
彤霞强忍着内心的痛楚,翻过手背继续查看。
待检查完毕后,她轻轻地将他的右手往床内侧拉了拉,动作温柔而细腻。
月半已明白了她的意图,默默地转过身来,把左手递送到她面前。
彤霞赶忙接过左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万幸的是,这只左手并未受到伤害,依旧完好如初。
想来定是当时情况危急,月半下意识地用自己惯用的右手拼命扑火,才导致其烧成如此惨状。
放下左手,只见她的指尖缓缓向上移动,从他的耳轮,如履薄冰般,卸下了面罩的一边。
月半感觉到她的谨小慎微,自己抬起右手,取下了另一边。
整个面罩被完全卸去,展现在彤霞眼前的,是那张熟悉英俊而又略带疲惫的面容。
然而,这不是全部。
彤霞的目光继续下移,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那里竟然也有着与掌心相同的疤痕,比掌心的更多、更广,布满了整个喉结及两边。
彤霞眼中噙泪,手指温柔的轻抚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每一道伤痕都像是刻在了她的心尖上一般,让她心痛不已。
当摸到喉结时,她颤抖着唇问道:“声音也是那时受损的吗?”
月半情动,颔首默认,随后,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左手,那只手似乎有些无力,但还是坚定地握住了彤霞的手。
“都过去了,除了丑的吓人,也没影响其他的。”
彤霞听他嘴上说的轻松,可心里并不这么想。
以前的月半,对付几个家丁,根本不在话下,可刚才…
想到此处,彤霞不能自已,虚弱的依靠在月半的胸膛,失声痛哭。
她借着这哭诉,终于问出了一直萦绕于心的那个问题。
“月半,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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