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最没有否认与秦国的关系,尤其是其对待楚国的态度,在田婴听来,还是可信的。
田婴亦自知,以齐一国之实力,几无打败楚国之可能,结盟便是最佳选择。
诸侯中以秦国对楚国仇怨最深,拉拢秦国,让秦国与楚国死磕,对齐国也最有利。
周王室虽然分裂成东西二周,但周天子的名头还在,而且周天子如今正在东周,关键时刻或许可以一用。
周最是东周最出色的公子,其愿入齐为官,那么东周便也是齐国的盟友。
想到这,田婴呵呵一笑,“公子高论!
昔年北狄南侵邢、卫,天下惶惶,正是桓公尊王攘狄,护我华夏衣冠;而今蛮楚欲毁我衣冠,此正再次维护华夏之时,齐国自然义不容辞!”
纵然是冠冕堂皇之言,周最听来难免感慨,“若天下诸侯都如齐国这般知礼知义,天下卿士皆如相国这般贤明谦逊,世道何以至此?”
周最的话虽有吹捧之嫌,但却说到田婴心里去了。
他执柄齐政,周最既赞齐国又赞其人,可谓周全。
田婴捋捋胡须,伸手道:“公子,茶凉了!”
趁周最喝茶的功夫,田婴心念一转,问道:“公子可有制楚良策?”
茶杯后的嘴角微微一撇,周最从容放下茶杯反问道:“相国可好围猎?”
田婴眼睛微眯,似乎知道周最要说什么,问道:“公子可是欲效五国合纵伐秦?”
周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伸手示意道:“相国请喝茶,容最慢慢道来。”
田婴忙举杯饮茶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周最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凡猎,必先惊之,而后鼓而疲之,再后围而猎之。”
田婴又忍不住问道:“疲敌之策?”
周最点点头继续道:“晋楚争霸有旬罃‘三驾疲楚’,晋得郑而霸;吴师六年疲楚,而后有孙武三万破郢。
楚强则强矣,亦难敌天下诸侯轮流攻之。”
只‘疲敌之策’,田婴便对周最刮目相看,看来他不仅有东周公子只身份,其谋略亦不可小觑。
他不禁点头赞道:“公子若能仕齐,当真齐国之幸,天下之幸!”
周最微微一笑,“相国谬赞!
魏虽有李悝、吴起,其盛不过数十载;秦有商君变法,盛不过十数载。
天下事变幻莫测,强得一时,难强一世。
顺势者昌,逆势者亡,我等谋国,趋势而已。”
田婴眼中闪过精光,他举杯道:“势在人为,请!”
周最会心一笑。
田婴这句话暗示着他已成功入仕齐国,但是田婴能给他什么样的官职,也要看他接下来的表现。
周最放下杯接着说道:“弱楚势在必行。
其先疲楚,弱其强;其后攻楚,攻其弱。”
田婴闻言眉头微皱,问道:“然则,楚之弱何在?”
“楚之弱,前在封君。
楚王熊槐即位后修内政、行变法,短短数载竟将封君之祸化为无形,尤其是那‘推恩令’,令人无法消解,当真匪夷所思!”
说到这里周最望向田婴,问道:“相国以为当今楚国之弱点何在?”
田婴略一沉吟,说道:“外则树敌太众,秦、魏、齐、越,可以说除却宋国,楚国边境线各国皆是敌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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