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翼的言论有意曲解女娲性别,没有提供女娲为男性的证据,臆断女娲非女,曲解古文。
创置婚姻媒妁就不能是女人——这种逻辑不可靠。
他还把已经去世一千六百多年的王充也拉来“佐证”
。
不过王充也有丑化女娲之嫌:“‘雨不霁,祭女娲’,于礼何见?伏羲、女娲,俱圣者也,舍伏羲而祭女娲,《春秋》不言。
董仲舒之议,其故何哉?俗图画女娲之象,为妇人之形,又其号曰“女”
。
仲舒之意,殆谓女娲古妇人帝王者也。
男阳而女阴,阴气为害,故祭女娲求福佑也。”
王充揣测董仲舒祭祀女娲的意图,因为女娲的女性身份造成阴阳不调进而导致干旱灾害,祭祀她的根本目的不为求福而为避害,这里的女娲俨然凶神恶煞,灾祸之源。
曲解女娲传说的做法是改变女娲的身份,设法把她从独立女神降格成依附于伏羲的对偶神。
先秦时期就有女娲造物传说,秦汉明确记载女娲炼石补天,虽把女娲和伏羲相提并论,但未说二神有什么特殊关系,女娲神系是独立自主的行为。
到了东汉,《风俗通》让女娲伏羲成了兄妹,唐代的卢仝说“女娲本是伏羲妇”
,两人结为夫妻并生儿育女,这种说法看似理所当然,却又与人民广泛接受的传统观念格格不入,女娲既是媒妁之神,亲自制定了“男妇同姓,其生不蕃”
的婚姻制度,却又自身“知法犯法”
;既有抟土造人的本领,也不需依靠兄妹结婚孕育人类。
该是时人已经发现了这个矛盾,晚唐李亢发挥想象,在《独异志》里为二人成婚制造了合理的细节:“昔宇宙初开之时,只有女娲兄妹二人在昆仑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议以为夫妻,又自羞耻。
兄即与其妹上昆仑山,兄曰:“天若遣我兄妹二人为夫妻而烟悉合;若不使,烟散。”
于是烟即合,其妹即来就兄,乃结草为扇,以障其面。
今时人取妇执扇,象其事也。”
需要注意的是这里并没有说“兄”
就是伏羲,作者也知道二人并列三皇,强行婚配有伤大雅。
况且当代已有伏羲女娲为夫妇的传说,虽然语焉不详读者自然会合二为一,李亢之狡黠可见一斑。
用合理情节设置成功掩盖了新作品与旧传说的矛盾,把“娶妇执扇”
的风俗附会到女娲身上,成功的把女娲伏羲结成夫妻。
这些学者缘何煞费苦心的曲解女娲性别和身份。
丑化女娲是为凶神、变女娲为伏羲妹发生在东汉,正值儒家思想发扬光大,“天尊地卑,男尊女卑”
广泛普及的时期,再加上两汉政治一大特色是经常性的太后垂帘,外戚秉政。
对女主执政黑暗统治的深刻恐惧使女娲遭受牵连,对外戚秉政的司空见惯又让“二皇”
结成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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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解女娲性别主要发生在清代,亦值重男轻女严重的时代之一,女性拥有造人补天的巨大力量被考古学家本能的否定排斥。
所以寻找女娲是男性的依据并设法曲解。
但是女娲性别在千年传承中早已定格,强大的文化惯性让他们的苦心孤诣难以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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